村里人都知道水兰父母不是好死的,死的很蹊跷,按理说撞到电线杆上不可能一下子就爆炸了,可是水兰父母却是遇上了这种事。看着棺材来回摆动,水兰和二伯都是眼神凝重,两人已经退到了百步开外,但还是觉得没有安全感。棺材里的动静越来越大,旁边案子上的蜡烛也变成了翠绿色,忽明忽暗,好像随时都可能熄灭,画面煞是诡异。
棺材钉已经被崩掉了好几颗,棺材板被敲得砰砰响,眼看棺材里的东西就要出来了,这时白影一闪,一道白色的人影落在了棺材上,把起伏不定的棺材压住,棺材里的动静才变小,慢慢地没了声响。白色人影见棺材里没了动静,跳了下来,走到灵堂前,上了三炷香,过了一会,三支香,变成了两短一长,人怕三长两短,鬼怕两短一长。白色人影见状,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们有什么未完的心愿,我可以帮你买去做,但是阴阳有别,你们说了事情还是去吧。”
只见白色人影双手放在耳后,做聚声状,然后说:“你我两家本就有缘,更何况现在情况比较乱,让我照顾那小家伙也可以,就当积德行善了,我答应了。”说完,只见棺材前的蜡烛变成了正常颜色,棺材也彻底归于平静,白色人影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看着水兰,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而水兰看到白色人影的面容,吓得一哆嗦。这不正是晚上他睡醒后看见的白人吗?水兰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和二伯悄悄地说晚上看到的就是他。二伯也是眼神一凝。
“这位先生,多谢刚才出手相救,要不是……”二伯水恒说道。
白色人影摆摆手,道:“你我两家本就渊源深厚,举手之劳。”说话间眼神里还闪着莫名的光芒,不时望向水兰。
“请问先生,您是?”二伯疑惑地问。
“我叫胡安宁,你们可以叫我胡二爷。”白色人影答道,说完又看着水兰说:“你父母已去,今日天亮就下葬吧,以免再生出事端。”说完就朝着门外行去。
二伯望着远去的白色身影,不知道这人到底有什么目的,按理说,帮助了他们,应该没什么坏心思才是,但还是觉得这人太过神秘,还是少接触为好。人家好心提醒,要尽早下葬,而眼下的情形也看到了,的确拖不得了。要再一直放着,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天已经蒙蒙亮了,于是二伯拍了怕水兰的肩膀,转身朝着屋里走去,张罗着今天就把二人下葬了。
行动的人越来越多,人们各自都忙活了起来,然而黎明时发生的那件事二伯谁也没告诉,只道是有个算命的先生说今天是好日子,正好能下葬。水兰也帮不上什么忙,又坐到了棺材旁边的草团上,想着不久前还差点尸变的父母,心里却是没有一点害怕,靠着母亲的棺材流着眼泪,心里又是一阵悲戚。
路边的风呼呼的刮着,道路两旁的树枝张牙舞爪,仿佛地狱来的恶魔,一行人在恶魔的影子下行走着。由于是山路,这一行人走得很慢。队伍中间是两口金丝楠的棺材,棺材上大大的奠字很是醒目,为首的正是水兰,水兰在前面打幡儿,后面跟着二伯还有水家的一众女眷,在后面是和水兰一辈的小年轻们。队伍走走停停,不时还趴在地上哭一会儿。队伍旁边则是二伯请来附近村子里最好的鼓手班子,拉二胡的摇头晃脑,卖力的拉着;吹笙的人则是鼓着腮帮子,生怕主家觉得不卖力气;鼓手则是横跨着一只小鼓,咚咚咚地附和着。最引人瞩目就是吹唢呐的人,俗话说:唢呐一吹,不是大喜就是大悲,唢呐的声音格外凄凉,似格外能动人心弦,凄凉的声音飘荡在乡间,让人忍不住落泪。
下葬时倒是没出什么幺蛾子,顺顺利利的让父母入土为安,村里帮忙的人尽皆离去,独留水兰站在坟前久久不想离开。直到夜幕降临,二伯见水兰还没回来,这才上山来找,生怕这孩子被山里的走兽叼了去。天边已经变成了灰色,太阳也已经快要落下去了,水兰坐在父母的坟前看两眼空洞,望着远远地天边,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座雕像般矗立在那里。
二伯来到山上,远远地看见水兰呆呆的站着,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家就这么散了,深深的叹了口气。但自己是这个家族的顶梁柱,自己再难过再悲伤也不能表现出来啊。调整了下情绪,向着水兰走去。
水兰倒是没有发现二伯来到,二伯过来也没打扰他。正一个人正坐着,只感觉脚上传来一阵痒痒的感觉,低头看去,看见的是一只白色的小狐狸正用他那毛茸茸的脑袋蹭着水兰的裤脚,这只小狐看着不大,浑身雪白,身上的毛没有一根杂色,眼睛却是非常的灵动,好像是知道水兰现在很难过,特意跑过来安慰他的。水兰刚刚失去亲人,现在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有这样一个小东西对于现在的水兰也是很好的陪伴吧。水兰摸摸小狐狸的脑袋,小狐狸倒是也不闪躲,眼睛灵动地看着他。
二伯发现侄子很喜欢这只狐狸,就说道,“喜欢就带回去养着吧,好歹有个能和你做伴儿的。”
“嗯”水兰回答道,于是起身回家,转过身往前走着。可他们谁都没注意到,这只狐狸不远处就站这那个白衣人,白衣人对着狐狸点点头,说道:“小美,这段时间你先守着他,可不能让那些家伙再把这小子害了,我去处理些事情,过几天过来接你。”小狐狸点点头,这才跟上水兰的脚步,看它的样子好像还带着几分兴奋,几分埋怨。等两人一狐走远了,白衣人瞬间消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你这老头子,人家在家呆着好好的,非得让人家出来保护着这家伙,到底为啥啊,这家伙好像也没什么奇异之处啊。”小狐狸心里想道,还回头朝着白衣人消失的方向叫着,可是什么回应也没等到,只好抬脚跟上水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