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磨在睡梦中被僵尸老头猛吸阳气,觉得身子有些发冷,在僵尸老头的一根头发钻到鼻子里,痒得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这就醒了过来。
刚睁开眼,青磨意识还尚未清醒,睡眼朦胧间就看到一颗蓬头垢面脸上满是血迹的仅剩下半边的脑袋正一脸陶醉地紧紧地贴在自己跟前,再近一些,就几乎要亲上嘴了。
青磨顿时大惊失色,心中翻起一阵恶心。
“你干什么?”
几乎下意识的就是屈腿,再闪电般地踹在那张丑脸上。
僵尸老头吸得正过瘾,呼呼大睡的青磨却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不禁大惊,手上一翻便有了杀意。但谁知,青磨这一个喷嚏打出的同时,一股纯到不能再纯的阳气便从他口鼻中急喷了出来,僵尸老头隔得近,下意识便吸了进去。乍吸之下,僵尸老头只感觉这口气简直太纯了,比之前的任何一口都纯,纯到全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每一个毛孔如同被最轻柔的羽毛轻轻拂过。大脑竟然还有些发晕。
“怎么会有这么纯的纯阳之气啊~!”
在一阵陶醉之下,僵尸老头脑海中已忘了其他。紧接着青磨的一声大呼你干什么,把僵尸老头扯回现实。紧接着就见到一只大脚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瞬发及至已无法躲闪,眼前一黑,整个人在哎耶一声拉长的惨叫声中倒飞了出去。
青磨捂着胸口的衣襟,双颊飘起了一抹绯红,瞪大的双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外加悲愤不已。
“难道……难道他……他竟趁我睡着之际,对我……”
青磨的注意力忍不住转移到了自己的下半身,仔细感觉下,好像并无异状。想不到啊想不到,道爷我一个堂堂男子汉只是睡了个觉,竟就被这老鬼觊觎,趁机就要……趁机就要……一阵鸡皮疙瘩如潮水一样席卷青磨全身上下十万八千个毛孔里里外外,身子一软,差点就起不来。
“哎呀~!”
僵尸老头呻吟了一声,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口中脸上满是鲜血。
“你这老不死的死兔子,老子今天非得打死你!”青磨一见这僵尸老头此刻居然还有脸爬起来,当即勃然大怒,起身飞速冲了过去。
没有任何花哨的符文咒印,这是来自于一个正常男子汉对于维护自身清白之躯的愤怒。
青磨火速上前,僵尸老头晕头晕脑还没完全反应过来。青磨挥起拳头,猛地一击砸在僵尸老头胸前正中间。
伴随着肋骨断裂的声响,僵尸老头再次倒飞了出去几尺。刚倒地,青磨便又追身上前,抬腿就是一脚准确地重踢在僵尸老头小腹。
噗~!带着一篷血雾,僵尸老头顿时吃痛,如同虾米侧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口中高呼:“别打了!啊啊!别打了!”
“别打?”
青磨俯身,一把揪住僵尸老头的后颈,掏出一张紫符,在眼前晃了晃。
“说!你这老兔子刚才在对我做什么?”
僵尸老头此时口中已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连连摆手,忙说没做什么没做什么。
青磨哪里会相信!眼睛一瞪,咬牙切齿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今天就叫你这老兔子化成飞灰!省得以后再玷污他人清白。”
僵尸老头一听要把自己打成飞灰,吓得大叫,但随即又疑惑,发问道:“玷污他人清白?老夫如何玷污他人清白了,你这臭小子给我把话说清楚!”
“还说没有!刚才若不是我突然醒了过来,现在怕是嘴都被你亲上了!”
“想不到你这老匹夫居然……居然还有这种嗜好!真是死了也不消停!”
僵尸老头一听,顿时急得大叫,振振道:“你这臭小子可不要胡说!老夫活着的时候那算得上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周围邻居亲朋见到老夫谁不竖起大拇指夸赞几分!岂能容你这黄毛小子信口雌黄毁我清白!”
“呸!”青磨不屑。
“老兔子就是老兔子。你活着时是兔子,死了也是兔子!”
“哇啊啊啊啊~!”
僵尸老头一听,顿时愤慨难当,眼中寒光闪过,手上的利爪就扬了起来。
青磨哪里还容得他先发难,当即就要把手中的紫符打在僵尸老头额前,却发现这僵尸老头的手刚扬起一半便又垂下了,同时身子一软。
僵尸老头瘫软在地,在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后,叹声道:“罢了罢了,老夫今天算是碰到煞星了!”说着,缓缓闭上眼,整个人仿佛忽然失去了精气神,一下子衰老了很多。
“命里该如此,呵呵,也罢也罢!”
青磨狐疑,心里暗自提醒小心有诈,但看这僵尸老头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又不像是装出来的,一时不禁难以拿捏。
“咳咳”僵尸老头侧躺在地上,口中咳出了一大口黑血。“老夫今天怕是真的要去死了,说起来,你这小道士倒还真有几分好本事……临死前,老夫可有幸知晓你是那昆仑山山脉上哪一门的高徒?”
青磨神色一变。僵尸老头此番话语间似乎触动了他心中一些不愿提及的过去,悻悻道:“好本事那都是师父教出来的。至于具体哪一门哪一派的,说出来你也不知道。你就当我是个野道士好了!”
僵尸老头微微睁开眼,看着青磨,点了点头。
“天道有轮回。老夫能死在你手上,也是老夫作恶无数的报应!”
“你把老夫扶起来!”僵尸老头艰难地转过头,指着一张翻倒在地上的藤椅。“我要坐起来。”
青磨一听,想了想:谅这僵尸老头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便从后面提着他,把他放在椅子上。
“还有什么遗言就赶紧说吧!”
僵尸老头看着青磨,随即点点头,面色松动,问道:“你想不想知道我是谁,后面这屋子里关的又是什么?”
青磨目光一紧,追问道:“这屋子里关的是什么?这屋子又是何人铸造而成的?”
僵尸老头努力地移动身子,换了一个稍微舒服些的姿势,目光开始飘忽起来。似是回忆了片刻,才缓缓道:“老夫我本是那奉新城里的一家糕点铺的掌柜。啊,说起我家的糕点,那可算得上是奉新一绝。每天大清早就有人排队,来得晚的还买不到……”
“捡重点说!”
僵尸老头被打断,面露不悦,等了半晌又继续道:“说来话长……那日我与二弟还有我两个女儿因为贪图近路,便抄了一条山路,谁知半路被剪径的贼人劫财还害了性命,我两个女儿更被凌辱,之后贼人将我们弃尸山林,不知所踪。后来有两个道士驱赶喜官路过,无意中见到我们四人的尸首,翻看行李知道我们是奉新人氏,收敛一翻后引天禄归乡符咒驱赶我们一同返乡。谁知在半路山顶上遇到两只有些气候的黑色山猫作祟要咬尸,那两个道士便与那两只山猫斗在一起。正在双方正打得难解难分之时,山顶上忽然阴云密布还飘起了圆形的滚雷,匆忙间一只山猫窜到老夫肩上,引得一道雷光当头劈在老夫天灵盖上。黑猫加闪电,焉有不诈尸的道理?老夫当即便逞着喉间一口不散的怨气强行起尸。后来我二弟也诈了尸。那两个道士在结果了山猫后,后力无继,斗不过我兄弟二人,在将我两个女儿肉身打毁了之后被我兄弟二人所害,我两个女儿也化作了冤魂。”
青磨听闻,点点头,想了想白天的经历,看来这僵尸老头并未说假话糊弄自己。
“那,这屋子里关的是什么?”
“这个老夫就真的不知道了。这屋子和屋子里的妖物在我们来之前便已经在此地了。但是听大嘴老五说,在早些年,有三个人来过,其中有一个老道士,说是正一派门下。这老道士和那二人颇有些能耐,到了此地便知这里有大妖物,也不知道用什么法门把这妖物从山上逼了出来,然后打得这妖物散去了八九成功力。后又花了数年时间铸了这道门和屋子,一直镇守在此,又过了些年,三人忽然离去便不知所踪了。”
青磨听完,若有所思。如此说来,我手中这面铜镜倒和那老道士颇有些渊源了,莫非这铜镜是当时那老道士留下来的?
又想了想。不可能啊,这铜镜打几百年前祖师爷还未开山立派前就已携带在身上了,是我派立宗传下来的宝贝,也没听说过祖师爷和正一派有任何关系?奇怪奇怪!难道说……
青磨脑子转的飞快,顿时觉得心中的疑问更多了。
“听方才的口气,你好像早就知道这妖物今天要出山?你们一群乌合之众聚集在此地是在图谋什么呢?”
那僵尸老头面色变了变,良久。又是一声罢了罢了,摇摇头,继续道:“说起来,我等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在听说此地关押着一个大妖物之后,我们便动了心思,时不时用活人引那妖物冲击阵法,出来吸食魂魄阳气。我等也知道这阵法颇为厉害,想着等这妖物出来时应该也是遍体鳞伤没多少功力了,便趁机夺取那妖物腹中结成的内丹。谁知这妖物好像一次比一次更厉害了……”
“哈哈哈!”青磨一个哈哈打了出来。“简直是痴人说梦话,就凭你们几个烂地瓜也敢动那妖物内丹的心思,真是笑死人了。”
僵尸老头奄奄一息地坐在椅子上,对于青磨的嘲笑并不接话。过了半晌,动了动嘴唇,道:“好了,老夫的底细你已是一清二楚。现在老夫已经不行了,但心中还有一个大秘密必须得告诉你,这个秘密关系到……”
说着说着,僵尸老头声音越来越低,后面听不清在说什么了。
青磨一听。什么?还有一个大秘密?忙凑过去,追问是什么秘密,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就在青磨追问着,把头凑到僵尸老头跟前之际,僵尸老头眯起的眼睛突然睁开,眼里寒光一闪,同时嘴巴大开,喉间忽然冒出了一道猩红色的光芒。